查理就是堂•吉诃德

年更选手。

【宿命/碎米】无望

/ 时间线错乱,平行世界设定,⚠️ooc属于我

/ 不圆满预警,轻微苦涩,望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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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和周边的人,和周边的人要好好的。」

「要亲密地度过。」

「有时和周边的人随随便便过着,然后走了,想着应该要再上心一点的。」

「所以要和周围的人更好,多想着她们,多表达自己,这样才好。」

 

「不然的话,错过的话就真的错过了。」

 

——金米妮直播片段

 

————

 

金米妮第一次去海洋馆是在她八岁的时候。

 

那是泰国最大的海洋馆,小妮查第一次看见了比鲨鱼还要大的幼鲸。

 

巨物般庞大的身躯就这样被专属定制的玻璃展馆困住,只能在短暂驻足的游客旁一边打转一边吐出连续却又不成形的气泡,飘飘然地浮过头顶,在人造光的投射下折射出琉璃的光彩。

 

金米妮突然就被这掠过的虚无光影所吸引。

 

因为羡慕能够牵引幼鲸的饲养员,她在第三个星期的时候开始学习游泳。祖父答应她,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学会游泳和潜水,他就带她去到展馆的另一边。

 

直到有一天,鲸鱼展馆外被一块长长的黑布盖住,第二天揭开的时候,浑浊的海水里空无一物。

 

海洋馆的工作人员告诉游客,在前天晚上,白鲸选择自主停止了呼吸,而他们找不出任何原因。

 

那天,金米妮才刚学会在水下憋气10秒,因为缺氧而导致耳鸣,她才狼狈地探出水面。耳朵进水的难受导致她耳道传来长时间的轰鸣。

 

金米妮这才记起来,她似乎从来没有听过那条白鲸鸣叫的声音,一次都没有。

 

尽管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祖父想尽办法带她去其他的海洋馆看不同种类的白鲸,她还是知道,那不一样了。

 

她失去了对所有未知和不确定的依赖和希冀。过于的坦诚会带来疼痛的风险,太过短暂的接触不必留下真心,而这两样都没有意义。

 

哪怕是长大后因为对歌手感兴趣而独自一人来到韩国,这个信条也依旧被贯彻得很好,除了因为外国人的身份和交流隔阂而被孤立议论的眼光,她的自我空间被好好地保护着。

 

她依旧喜欢游泳,而她再也没去过海洋馆。渐渐的,在水下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她已经忘记曾经定过的目标期限。

 

在等待练习生录取结果的前一个礼拜,为了缓解压力她提高了去游泳馆的频率,那是个热得快要融化的异国夏天,而那个夏天没有她最喜欢的榴莲。

 

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因为是周末,馆里的小朋友格外多,她特意游到深水区,以期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嘈杂。

 

埋入水里的上一秒,她的余光注意到坐在池边晃动着脚丫的女孩子。等到仰头换气的下一秒,那个身影倏地消失在池岸。

 

脑海里突然有什么被炸开,再次潜入到水里,她终于看见在水下挣扎的下坠黑影。心里一沉,蹬脚就往池边游去。

 

穿过她的腋下紧紧揽住她,幸好落水处离池岸不远,她撑着池壁就往上托着她。那个女孩的手臂窒息般死死地勾住她的脖子,贴上来的一刹那,明明是冰冷的池水却热得滚烫。

 

直到嘴鼻挣脱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个女孩才终于停止了惊慌的乱踢。她本能地扑打着水面,渴望能够触到坚硬的地面,被激起的水花溅到金米妮的眼睛。朦胧中她来不及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只记得对方穿着深色的泳裙,稍显肉感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粉,柔软得就像是初夏的水蜜桃。

 

翻腾的水下浑浊的气泡逐渐平静。

 

————

 

“对……对不起……”哪怕还在呛着水,徐穗珍在拉过那个女孩爬上池岸的时候仍然止不住地发抖。

 

直到对方被拉上来,她又看见了因为自己过度用力而在对方手臂、脖子上留下的深浅不一的淤青。分不清是被救的庆幸还是仍然处于应激的后遗症,她几乎要哭出来,“真的非常对不起。”

 

等到对方抬起头,竟然还是一张外国人的面孔,徐穗珍绝望地在自己贫瘠的词库里急切地搜寻几个可以表达感激的词汇,没等到说出口,对方只是浅浅地朝她笑了一下,小小的梨涡稍纵即逝。

 

"没关系。"

 

是很清脆的音色,尽管还是可以听出一些奇怪的口音。穿着粉色泳衣的女孩很快就转身跃进了泳池。

 

再次溅起的水滴顺着发丝不小心渗到眼睛里,一阵刺痛传来,她伸手揉揉眼皮。

 

再次睁开时已经是这个月的月评教室,刚练习完的几个女孩子正坐在地上喘着大气,没开空调的室内闷热得就像是蒸笼,黏腻的汗水和湿重的呼吸声紧密交织在一起。

 

室长领着五六个生面孔走进教室,几个人跟在后面拘谨地佝着腰,还有一两个在好奇地往里探。只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衣裤的人静静地待在原地,厚厚的长刘海下,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徐穗珍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眼睛清澈得像黑曜石一样的女孩子。

 

“从今天开始她们就是新的A班练习生了,大家互相问候一下吧。”公司的礼仪入门还教得不错,新练习生们迅速站成一排,挨个和前辈们握手打着招呼,沉寂的教室顿时仿佛注入了一股新鲜又嘈杂的空气。

 

“你好,我叫金米妮,今后请多指教。”

 

“你好……”徐穗珍回握住她的手,对方的掌心微微渗出些汗。她试探地盯着她低下头的脸,金米妮似乎没有认出她来。

 

“你好”,徐穗珍又重复了一遍,对方这才抬起头,哪怕是作出客套微笑的脸上似乎也流露出一丝疑惑。

 

“我叫徐穗珍,你是外国人吗?”

 

——这是金米妮记忆里第一次和她的见面。

 

意料之外的,表面上看起来冷漠得难以相处的人实际上随和得过了分。因为偶尔会在一个小组里练习,印象里似乎没有提出过自己的要求,总是跟随着分组唱什么就唱什么,而实际上独特的声线又恰好能贴合每一次差异极大的选曲。

 

舞台结束后,也表现出极有分寸的样子,其他的练习生只当她是在谦虚而打趣她,可徐穗珍却总也忘不了那天漫过池水时的鲜活身影。

 

直到某一天凌晨,最后一个离开练习室的她因为电梯坏了而选择走楼梯。步入楼梯间还没打开手电筒,楼上一阵啜泣声传来,断断续续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熟悉的口音让她停住了脚步。

 

十几分钟后电话被挂断,女孩从没开灯的楼道里走下来,就算是碰到也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的徐穗珍也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窘态。沾满眼泪的睫毛在黑暗里微微颤抖着,鼻头也许还是红红的,白色的短袖上衣还沾着地板上的灰尘,徐穗珍透过浮在空气里的尘埃看她。

 

不过也才是一个只比她大一岁的,从泰国独自一人来到韩国的小女生。

 

轻轻叹出一口气,穗珍向她走去,轻轻抱住她。

 

————

 

“如果累的话,就回来吧。”

 

听到妈妈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金米妮再也忍不住地哽咽出声。

 

好辛苦,真的好辛苦。一个人学习韩语很辛苦,付出比别人认真十倍的努力练习跳舞很辛苦,韩国没有喜欢吃的食物很辛苦,因为生病发挥不好担心下一次就被淘汰很辛苦,就算是这样还是很喜欢唱歌很辛苦,喜欢朋友、却又不敢亲近很辛苦……

 

她偶尔会羡慕那些下了课就约着去唱ktv的练习生们,可一想到她们中的其中一个第二天也许就再也不见的这件事情,独处也许是更合适的相处方式。

 

这次也一样,就算是自以为已经藏到了不会有人会经过的地方,还是被进入公司后第一次主动邀请她组队的朋友发现。就算是难堪也不能表现在脸上,金米妮狠狠咬紧牙关,内心乞求着对方会因为自己的冷漠而转身离开。

 

意料之外的,她被轻轻拥进怀里,汗湿后又被风干的背心紧贴着后背被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微烫的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材质渗入肌肤,就像那天一样。

 

徐穗珍一句话也没有说。

 

徐穗珍。

这个人的名字在她的心里系上了一个难解的疙瘩。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手轻轻揽上她的肩膀的时候,金米妮在心里发誓。

 

直到月末的最后一天,金米妮在快要发霉的舞台幕布边缘发觉了几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灯光谢幕的下一秒,抱起手臂遮住自己几乎哭得变形的一张脸,紧绷的肩膀不停耸动着。

 

她知道徐穗珍再一次走到了她的身边,拉下她脏兮兮的袖子,用纸巾擦过她眼角糊成一块的暗色眼影。

 

“爱哭鬼。”

“哪有。”

 

这一次,她似乎觉得松懈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于是顺着对方的安慰,她再次将自己的眼泪抹在了她的肩膀上。酸臭的汗水味和淡淡的香水味裹挟在一起,金米妮第一次呼吸到了真实的空气。

 

--

 

啪嗒,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悄悄打开。

 

金米妮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穿上了自己很喜欢的粉色短裙,并且和已经熟悉了很久的组员们交换了MSN。另一个练习生夸她: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可爱会撒娇的一个人,她少见地笑得皱起了鼻头。

 

热身运动前徐穗珍在走廊上拦住她,在口袋里掏出那只不小心断掉一半的口红,金米妮秒懂般撅起嘴巴。

 

“噗哧……”

“怎么了!”金米妮知道她在故意笑她。

 

“不要动。”徐穗珍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唇膏划过有些掉色的下唇,大拇指又轻轻碾过樱桃般的边界。

 

和那天一样好闻的味道涌入金米妮的鼻腔。

 

“穗珍啊,你一定要出道,因为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出道。”

 

头脑一热之下,虚头巴脑的话语淹没在嘈杂的楼道里,她看见徐穗珍的右手顿了一下。迟来的害羞又让金米妮下意识地躲避视线然后靠近着赖进对方的怀里,企图不让她发觉自己略微涨红的脸。

 

——「如果她不愿意?」

 

“好啊。”

 

甚至还没等到这过度的逾矩引起忐忑的浪潮,而后终于归于浪漫的栖息地。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她偷偷寻到对方的手掌,将手指填满对方的指缝,让自己自然地陷入和另一幅柔软身体的触碰。

 

“亲密接触是一件会让人上瘾的事情。”金米妮想。

 

————

 

徐穗珍发现最近的金米妮有一些粘人。

 

“穗珍呐,等会要一起散步吗?”

“穗珍啊,你晚上要做什么?”

“穗珍,我做了多的咖喱柠檬炒饭,你要吃吗?”

“徐穗珍!”

 

金米妮喊她的名字的时候,总带着一些有意为之的腔调,那语气说不出哪里奇怪,徐穗珍却时常因这语气的恳切而感到被肯定的需要。

 

而对方正向她展示那顶新买的颇有些滑稽的帽子,徐穗珍无奈地只能夸出很适合你这样的话。心满意足的金米妮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处咯咯地笑着,几缕碎发跟着划过她的脖子,徐穗珍只能怪这雾霾的天气惹得她鼻子经常发痒。

 

她绝望地发现她并不讨厌这样的行为。

 

宣布最终出道名单的前一天,剩下的几个人相互约定着如果出道了就要完成什么的赌约。那天桌前的酒瓶倒得七七八八,徐穗珍也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趴倒在金米妮旁边,一连串的字母从短袖里跑了出来。

 

过了一周,在金米妮的软磨硬泡下,她带她来到了一家经常去的纹身店。

 

小隔间的光线很暗,徐穗珍坐在一边,没等开始,她开口劝慰那个依旧是一副不安模样的欧尼,如果不想做,我们可以离开。

 

金米妮抿着嘴唇摇摇头。

 

熟识的纹身师过来问她想要纹什么图案。金米妮转身和纹身师轻声咬着耳朵,然后按照示意脱去上衣,只留下贴身的衣物趴在矮床上。

 

徐穗珍暗地里想象着这看过无数次的流程。刚开始的时候后背只是酥酥麻麻的刺激感,消毒、勾线、下笔、滴墨、上色、清理,因为图案很浅也很小,一小时不到就结束了。再之后是那盏聚焦灯一般炽热的烘烤,纹身的地方这才有又痒又痛的感觉。

 

纹身师先行一步离开,留下小包间里的两个人独处。

 

“还好吗?”

“稍微有一点痛。”

 

徐穗珍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低沉,以为是后悔做了纹身,作为始作俑者的她有些局促。

 

再仔细去看那处纹身。体表的绒毛在微热的聚光灯下显得颇有些朦胧,裸露出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徐穗珍盯着肩胛处那朵小小的白鲸,耳边似乎响起了海浪一般的潮汐声。

 

默默记起自己第一次纹身时,朋友用冰袋为自己减轻疼痛的往事。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去碰那纹身附近留红的皮肤,触上的一瞬间,那周围的毛孔都战栗起来。

 

“很漂亮。”

“嗯?”

“欧尼的纹身,非常漂亮。”

 

一边感觉有些痒一边又忍不住害羞的金米妮扭过头寻她,晕沉里只看得见泛着光泽的嘴唇在背光里开闭着,唯独背上的触觉十分灵敏,指腹抚过的地方在燥热的夏末里微微泛着凉。

 

气氛开始稍微在昏暗里变得稠密起来,潮汐声在空间里越来越轰鸣,徐穗珍只望见她黑色的瞳孔在强光刺激下也开始透出蓝色的光泽,两幅不同频率的呼吸声逐渐迈向了同样的轨迹。

 

徐穗珍轻轻拨过金米妮遮住视线掉落的一撮碎发,而那道视线也紧紧跟随着她。

 

就像是陷入了沼泽的藤蔓,只能交缠着汲取氧气。

 

————————

 

出道后的日子并不顺风顺水,但也不惊险刺激,幸而6个人能够日积月累地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颗还不算茁壮的,却依旧肆意生长的树苗。

 

「——“对于成员来说,初印象和现在反差最大的成员是?”

 

穗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米妮欧尼衣服是黑色的,鞋子也是黑色的,也不笑,所以我以为这个欧尼是很强势的欧尼。

 

米妮:第一次看到穗珍的时候,真的印象特别深刻..……“安牛哈塞哟!我是穗珍!(开朗)”头发超级长,穿着校服超级纯真的样子,了解之后才知道超级sexy。」

 

一两年之后,耳机里传来上周播出的综艺声,金米妮侧过头正好在画面里捕捉到两个人夸张互指的滑稽模样。一个久远的问题逐渐浮现在脑海。

 

“穗珍啊,那次组队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选择和看起来很强势的我组队呢?”

 

徐穗珍没有丝毫迟钝,“因为欧尼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是吗。”月牙弯上眼角,金米妮仿佛化为一只大型猫科一般再次攀附上她的手臂。

 

徐穗珍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吐出幽幽的白雾。

 

-

第一次组队吗?

 

夜晚的车窗边折射出和那天那个杂物间内一样暗的光线,徐穗珍在灰尘堆积的箱子里翻找着舞蹈老师之前提到的胶卷,因为隔音效果不好,她很容易就能听见杂物间对面储物柜边两个练习生的交谈。

 

“喂,你听说了吗?有人看见A班的徐穗珍昨天晚上是和制作部的金老师一起离开的?”

“又换了一个男人吗?她交往的期限可真短。”

“不然呢,不靠着一个个男人,被另一个团退回的她靠着什么可以出道,靠她那只会扭的屁股吗?”

“kkkkk,好恶心……”

 

她有些烦躁地想要把那些荒唐的言论赶出脑袋,又下意识地觉得这些莫须有的谣言不必再过多解释,踯躅着想要推门而出,突兀的「哐」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当然,那两个小声交谈的练习生也被吓到了。

 

来人念出一段异国的语言,这奇怪的行为引出对面两个人惊讶又鄙夷的目光。

 

“不好意思,刚才我说的是泰国的俚语,意思是,长舌妇。当然不是指你们,你们只是疯女人而已。”

 

直到外面再次归于平静,蹲在地上的她才僵硬地直起早已麻木的小腿推开门。

 

那一天的徐穗珍在出道日记里写下:会在外人面前维护别人的人,那样勇敢的人,一定是个温暖的人,我非常向往的人。

 

第二天,穿着黑色练习服的徐穗珍跑到2楼的舞蹈B班,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你好,我是穗珍,你愿意和我组队吗?”

 

也许是因为那天的天气太过闷热,嗓子干得快要冒烟的金米妮来不及说出拒绝这样的话。徐穗珍盯着练习镜里满头大汗的自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红彤彤的脸蛋下起伏的胸脯是如此明显。

-

 

“现在听起来可能是我太自大了,可在那么多人里,能打动我的只有欧尼的声音。所以想,真实的米妮欧尼一定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如果能和欧尼再亲密一点就好了。”吐出的热气熏得她的视线有些朦胧,她借故不去看她。

 

“呀,听起来有点肉麻。”金米妮的心脏也被咬得酥酥麻麻的,她突然很羡慕徐穗珍这种坦诚的能力。

 

“那以后我只唱给你听。”金米妮向她撒娇道,期冀着说不定哪天能成为实现的愿望,而对方也恰好接住她安心的期许。

 

————

 

可这期许似乎永远也不会到来。

 

事件刚开始发酵的时候,队员并没有理睬它,放任公司去处理,直到舆论的风向随着一个又一个“爆料人”的出现而转变。

 

徐穗珍在几个月里不停出入警察局、学校、公司……录音室没再看见她,练习室也几乎没有,最后是宿舍也都失去了她的踪迹。

 

其实大家不是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的。

 

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出了错,还是仅仅把处理不当这件事归责到公司头上就行了,没有人会料想得到会发展成最后那个无法掌控的地步。

 

被怒意堵住胸口的金米妮眼前短时间内出现一片黑影,将那个硕大又刺眼的标题转发给全昭妍,已读的标记显示后,全昭妍没有再回复她。

 

几个成员在社长会议室前从天黑等到另一个天黑,直到全昭妍牵着徐穗珍的手走出会议室,穗珍浮肿的眼睛红了一圈。

 

金米妮又看见了她那副强撑着笑容,眼底却盛满难过的样子。

 

金米妮固执地对上她的视线,就像之前每次她发现自己流泪之后做的那样。这次,那双世界上最温柔的、总是会在深夜安慰她的眼睛,只剩下落寞的空洞。

 

徐穗珍哭了。

这件事比造成这件事的原因还要令人难过。

 

啪嗒两声,金米妮真切地感受到紧绷的骨头开始出现松动的疼痛前兆。

 

就像是再次回到了幼时的海洋馆,白鲸张着大嘴向她而来,却只是狠狠地撞到玻璃壁墙。直到它发现为它停驻的生物并不能将它从这孤寂的黑暗里拯救出来时,它静静回到了池水深处。

 

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帮她接住这件事情。

 

「当下感到很痛苦的事情,那就暂时不要去想了。」

「不要陷入太深。」

 

如果是以前,有个人一定会这样安慰她,而金米妮也一直相信能做到这点的人内心一定无比的强大。可是现在,“荧光闪烁”的魔法咒语变成了“一忘皆空”。

 

她知道一切都没有转机了。

 

————

 

在穗珍离开的前一天,她陪她去了最后一次海洋馆。

 

那天下了雨,海洋馆里的人也很多,空气湿哒哒地和皮肤黏在一起。她们在海洋馆里那仅剩的一条白鲸玻璃幕墙边站了很久。

 

可能是因为周五,水质异常的浑浊,如雕像般庞大的白鲸只是远远地潜入到池深处,偌大的观景窗外只看得到半长的尾巴。尖锐又刺耳的鲸鸣穿透墙壁,在封闭的海洋内馆不断重叠成回声。

 

看着那抹被遗弃的、刺眼的白色,金米妮突然难过得想要落泪。

 

而后被轻轻拥进怀里,视野被遮挡,她任由自己靠在肩膀上哭得抽抽搭搭的,似乎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积郁的所有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口。

 

徐穗珍。她喊她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会再见到你。

 

——你要去哪里。

 

——你会做什么。

 

——你会再回首尔吗。

 

——我要去哪里找你。

 

——我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你了。

 

这些话都没说出口,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的为难会左右她的抉择,又害怕其实自己根本不会对她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

 

金米妮,徐穗珍第一次没有对她说敬语。

 

“没有我,你也可以很好。”

 

她冷静得就像是随意谈论明天的天气一样随意,如果不是看到那双无望的眼睛,金米妮几乎就要被这无法推翻的谎言所欺骗。

 

既然是这样,既然已经是这样,既然明天依然会是雨天,既然再多的乞求也换不来怜悯。

 

金米妮仰头吻上她的唇。

 

在撕咬与拉扯中她尝到了温热的咸湿味,苦涩的可可在触碰中发酵。

 

——“这个世界烂透了。”

——“是啊,这个世界烂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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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应该会有一些情节和情绪上的衔接问题,但因为稍微有点忙没有时间修改,暂时就这么发了。


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月了啊(发出感慨)

 

PS:部分翻译内容可能来源各个字幕组或爱发电博主,如果冒犯或感到不适可私信我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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